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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野犬/织太]猫猫狗狗 06-07


06.晚安


距离太宰,这位自此开始便常驻于我生活之中的小猫,开始剃毛算起已有月余。大概是正好赶上了这孩子的换毛周期,新长出的绒毛虽然有些参差不齐,但却比原先更加饱满蓬松。只是太宰对此事显得耿耿于怀又常常闷闷不乐,虽然勉强接受了我拙劣的剪毛手法和救助站的同事们对他的身体检查,只是在全部的绒毛长成之前,这位内心敏感的先生看来是不会轻易外出了。

出于他对外表美观的介意,我也并没有强迫太宰与我一同去救助站工作。只是在工作的过程中,我却不止一次祈祷叹气,从没有这般希望我的猫能够陪在我的身边。只是转念一想,若是他来见到这般景象,我大概又只会更加不知所措。由此这般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大概我的同事们也是这样想的。今日救助站的气氛格外沉重。连我们站内常驻的活跃分子,诸如小猫乱步或敦都垂着尾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原因无它,今日正是救助站进驻新成员的前一天。

也是长期没有受人领养的老成员被安乐死的最后一天。


尽管有着社区以及城市的支持,救助站的容纳面积和硬件设施却并不乐观。除此之外,药品以及救助器械都需要资金的支持,有着专业知识的工作人员也会选择前景更加乐观的宠物医院或农林业局就业,这便导致救助站的情况越来越糟。不仅无法继续维持专业的服务,就连我这样的志愿者也通常无法得到应有的待遇。

尽管我们坚持了下来,有些事情却无法改变。遭到遗弃的流浪猫狗并没有减少,临时收容站送来的动物数目仍在增加,站内已经救治的宠物却得不到收养——有些是因为年龄,有些是因为样貌——等待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安乐死。


“如果我们能领养他们就好了。”

也有同事这样说。然而在横滨这样的大城市,不仅是购买宠物需要向宠物育种者提供必要文件,领养同样需要种种繁杂手续。其中更是有我这样居住在不允许饲养宠物的单身公寓的人,一旦违反规定就必须搬离公寓,前往租金和生活费用更加昂贵的地方寻求安身立命之所。

自从领养了太宰,我也被房东下了搬离公寓的最后通牒。好在夏目先生及时伸出援手,让我和太宰不至于无家可归。然而新住处仅够遮风挡雨,若是想以此提交领养申请,还远远不够资格。

种种无奈的规则所限之下,救助站已经尽其所能的为这些孩子们提供了所有机会。在救助站参与的宠物电视节目播出之后,已经有相当一部分流浪儿被新主人带走,却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没有被领养的孩子们即将走入密闭室被实施安乐死。


大概是感觉到了室内凝重的空气,敦不安的叫了起来,又躲进了我的衣柜里。虽然和其他动物一样怕我,敦却似乎认为太宰是安全的,太宰带他钻入的衣柜也是安全的。出于对自己藏身之处的信任感,敦近来更是发展到了把他的朋友们也带入衣柜的地步。

看着窝成一团尽力把自己塞进我的衣柜的孩子们,我没有多加打扰。只是从中取出了自己的手套,戴好,虚掩上衣柜的门。对站长说到,这次还是由我来吧。


除了借助自己被动物惧怕的体质打扫卫生以外,我在救助站中还担当着一个重要的事务:驱赶这些孩子们进入死亡的密闭室。这项工作并不需要特殊的技巧,其他相貌声音更加温柔的工作人员已经尽力用美食或玩具安抚好了即将死亡的宠物们,我只需要带他们进去便好。偶尔也会有动物知道前方等待着什么,也会咆哮也会挣扎,但是与我对峙数秒后仍会败下阵来,乖乖跟我向前走去。


对于送过多人临终一程的我来说,这些不算什么。

然而同事们总会用抱歉的眼神看着我。有些女孩子甚至已经无法忍耐,流着眼泪夺门而出。这并不鲜见。多日以来的相处令这里的工作人员熟悉每个孩子的生活习惯、小动作、偏好甚至能回忆起他们到来第一天时的狼狈模样,然而今日正是一切美好回忆终结的时刻。狼狈的等待着救助的似乎变成了人类这一方。那些孩子们却已经干干净净的看着我们,准备启程了。

站长与我一起打开门,带着他们向前走去。


年迈的动物们大约已经有所准备,平静的从饲养员手中领取了最后一次美食,舔舐干净碗底便跟上我们的脚步。一些尚且年轻的宠物们也犹豫再三,又对着工作人员摇了摇尾巴蹭了蹭手才跟了上来。只有一些尚可称之为懵懂幼童,却因为身体原因永远不可能得到领养的孩子们,摇摇摆摆的擦擦蹭蹭,亲昵的贴着人不肯离开。

那位照看了他们数日却仍然无法扭转他们的病情,也无法成功劝说人们领养这些孩子的同事揉着通红的眼睛将孩子们爱用的玩具塞到他们爪间。小猫小狗顿时被玩具吸引了注意力,终于安静下来,被我抱进了密闭室。

接下来只要关闭大门,放出高浓度的二氧化碳。短短十几分钟后,一切罪恶便将终结。站长和我会一直守在门外,在最后摘下这些孩子们的项圈。所有的凭证都将保留下来,收在救助站的记忆里。因为如果不为他们留下些什么,在安乐死中窒息的大概不会是他们,而是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我们。


一切都如同以前那般。站长确认好了密闭锁,向我点点头。

我推动起沉重的玻璃门。然而就在准备阖门之时,一道白色的影子冲了进去,咬住幼小的动物的颈子,迅速的将他们一一叼出。之后又开始咬住已然卧下的年长的宠物,用小小的身躯尽力将他们拖到外面。

是敦。然而自动设置的时间已经到了,有毒气体开始向外喷出。气阀的手动控制却在另外一边,如果不能及时停止,别说是敦,就连我们都会有危险。


就在那一刻,多年训练而成的卑劣的自我保护意识再次启动。近乎本能一般,在敦刚刚拖着沉重的躯体迈出舱门的那一刻,我迅速的关上了密闭门,拉着因为这样的突然状况几乎无法行走的站长退到第二道笼门之外,同时拧上了气阀。

敦扑上密闭门,爪子不断的拍打着玻璃。然而已经太晚,高浓度的二氧化碳对任何生物来说都是致命的。密闭室里发生的一切已然无法挽回。同事们奔上来照看站长,对我说着感谢的话,我却只听得见小猫柔软的肉垫不断击打着那道隔断生与死的门的、咚咚作响如同心脏跳动的声音。


十分钟之后,漫长的一天结束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我推开家中的大门。

太宰一如既往的向我奔过来,猫爪在地面踩出哒哒的声音。

我坐了下来,将我的猫抱在怀里,脸埋进这孩子新长出的、柔软温暖的棕色长毛之中。感觉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得以喘息,得以再度呼吸,得以再度发出声音。


“我回来了。”



07.宠物视频


自从数日前,我无意之中在太宰面前流露出了低落的神情之后,我的猫似乎便对此上了心。他不再过于关注自己的新毛色,也不再每天叼着尺子来找我、要我为他测量绒毛的长度是否有增加。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疑神疑鬼,每时每刻都黏在我身边用耳朵和后背蹭着我的小猫。

或许不能再称之为小猫了。太宰已经逐渐显露出了成年之后才会固定的毛色,体型如同气球般膨胀起来,饭量也逐日增多。很多时候我们一同用餐,我尚且吃到一半,他却已经舔干净了自己的木碗,又跑到我的碟子边埋头苦吃。

而我每次试图控制他的饭量时,他又露出一副可怜的神情,小声的咪咪叫着撒着娇。这教我实在难以狠下心来叫他减轻体重。同样,减免零食或是增加晨跑之类的预定也难以实施。每日清晨被他压醒时,我都会再一次坚定自己的决心,然而他总是有方法狡猾的逃避开来,到了饭点又开始与我在一个盘子里抢食。


在我将自己的苦恼与救助站的同事们分享之后,却只得到了他们毫不留情的嘲笑。猫是一种会自控的生物,饭盆里的猫食也鲜少会一次性吃完,以备不时之需。然而若是猫还残留着野外生存的野性,并且不确定下一次狩猎是在何时的情况下,他们才会过多摄入能量进行储备。

“可是太宰一直是家养猫没错吧?”同事问道。

“没错。哪怕在外流浪过,也是一直不愁吃喝的。”我回答。

“那么就只说明一件事啰,那就是织田很会做饭啊。遇到喜欢吃的东西,猫也会停不下来的。他喜欢吃,你又在喂。怎么可能不会吃多啊。”

“是吗。也许是有这样的因素在。但是我觉得最近太宰有些不安啊。”

“有什么具体表现吗?特别有攻击性?经常扯飞机耳?还是他挠了你?”

“都没有。只是感觉罢了。”

同事们一脸无法理喻的看着我。似乎是觉得这样感性的话从我这种人口中说出,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毕竟我们是在救助站工作,对动物的习性也有一定了解,已经过了靠着自己的臆想来推测宠物感情的阶段了。


“那么不如把太宰的行动录下来看看?”

他们这样建议我。

“这里有专门分享宠物行为的视频网站。也许会有人知道些什么呢。”


用借来的录像机,我拍好一段太宰在厨房玩甜甜圈面包的视频。我家这只毛发蓬松的猫试图从甜甜圈洞里钻过去的影像很快获得了好评,有几个人留言说期待看到更多的视频,也有人问询我家的猫是什么种类,还有人问我那只甜甜圈是怎么烤的。

看着纷至沓来的好评,太宰志得意满的摇着尾巴。这孩子大约是故意的。同住了这么久,我可从不曾看他故意卖蠢,试图从根本过不去的甜甜圈洞里穿过还被卡住。而在我结束拍摄之后,他很快就撕碎了我的面包,游刃有余的挣脱开来。

我揉了揉小猫——或者实在不能称之为小猫了——硬果子一样的头,抱着他,开始一同在网页上浏览某些大获好评的猫咪视频。偶尔看到感兴趣的图片,太宰便会伸出爪子按住我的鼠标,这时我便会打开视频与他一同观看。只是两三次之后,我才觉察出有哪里不对。这些视频里,似乎有意无意,都是与太宰有关的视频。


除了我以外,许多我们熟知的其他人也会将宠物的影像放到网上。我在这里看到了中也先生和红叶小姐的视频。我的猫指挥着我打开一个,并且与我一同观看起来,看到兴致所至,还会按住我的手不让我挪动鼠标,叫我再播一遍。

比如那个中也先生的视频。这大约是中也先生的主人所录,画面中的中也先生戴着他那顶神气的小帽子,正志得意满的沿着墙边遛弯。这时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鸟鸣,几只乌鸦应声而来,宽阔的翅膀便把个头娇小的中也先生带到了地上。视频的画面在抖动,隐隐传来人的笑声和猫愤怒的嘶吼。在满地黑色的羽毛后,我隐约看到角落里白色的绷带和黑色的尾巴……

我揉了揉太宰的头。下次可不要这样做了。

除此之外也有救助站放上的视频。其内容是我们收容的一头退役警犬,站长为其取名国木田。与平日警犬严肃认真的神情不同,视频中的国木田似乎被什么东西挂住了尾尖。众所周知,狗是够不到自己的尾巴的,就算努力尝试,也只会与尾巴一起原地绕圈。我们那位严肃负责的警犬就这样被挂在尾尖的东西支使着,扭着身体不住的追着尾巴。视频上飞过一串串的w,因为看不大懂我便没有多加注意,也是因为我发现了更加值得注意的东西。毕竟,挂在国木田尾尖上的,是一块对我来说相当眼熟的绿松石。

我沉默半晌。又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视频前半段是救助站内的人员对新成员——敦的介绍。除此之外也大概介绍了与敦有着不少恩怨的黑犬芥川。就在我困惑于为何要将芥川介绍给众人之时,接下来的内容解决了我的疑惑。画面中的黑犬悄没生息的潜入了救助站,而敦正毫无警戒的背对着黑犬享受自己的美食。黑犬盘起尾尖,利牙数度想要咬上小猫,却都没有下口。反倒是小猫察觉到不对,回头探查,被露出尖齿的黑犬吓了一跳。敦飞快的逃进我的衣柜,下一秒却又从我的衣柜里逃了出去,被黑犬追得满室乱跑。

我猜,我的衣柜里,那时候正大概睡着另外一只猫。


“太宰。”我关掉电脑,尽量平静的开口。

“咪?”听到我在叫他的名字,我家的猫随意的应和着,目光随着我的手指来回转动。似乎已经把我当成了玩具,准备随时扑上前去狩猎一番。

“今天没有晚饭吃了喔。”我严肃的说。


他似乎很困惑,耳朵向前伸,陷入了思考。然而大约思考的结果是告诉他可以做些傻事,这只柔软蓬松的猫扑到我身上把长长的猫毛蹭到我的衬衫上,还伸出爪子去够我的衣领。

很快他就会知道我的决心了,这次一定不可以再失败。在向他投降的五秒前,我坚定的想着,抱住这具温暖的躯体,手臂之间鲜活的生命力让我不禁安心下来。


电话的铃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宁静。

我看了看屏幕。是站长先生。

他告诉我,敦君失踪了。



后记:

这次又夹带了私货(土下座)。是的就是前半篇安乐死,虽然写了很极端的剧情,但是并不是为了指责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哦(那当然)不如说如果想养宠物的话,请用领养代替购买……这才是我最想说的事情。领养的宠物并不比从小养的差,只要会教,宠物和主人都能生活的很幸福。如果实在想要购买,也请到正规的猫舍狗舍去。那里都会给宠物做体检确认没有遗传疾病,比如说相当有争议的折耳猫,CITA认证的正规猫舍的折耳是不会有太多病痛的,不过因为正规猫舍的折耳一窝只有一只所以价格当然也很贵……

以及……我终于写了最初想写的情景!斩音太太的图!钻到甜甜圈里的宰喵!天知道我最近看到斩音太太都会有淡淡的歉疚感,对啊那个私信要了授权的是我,要了授权结果写的全是私货的是我(是我是我还是我)终于写到太太的猫图了!……然而已经快要完结了(顶锅盖跪)以及终于写到敦和芥川了!啊新老双黑什么的想一想就好开心~

最后:阿九这里也开学啦!开学就没办法常常浪啦!不过想写的还是会尽力断断续续写完,包括这篇猫狗,和宰的分析。最近又有个新脑洞,我会努力不让脑洞吞噬我的……(写起来就没完根本不想写作业啦233)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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